至于顾景珏到了明晚回去才会发现我不见了。惊喜的是屋里有炕,但我不敢用,担心有烟冒出引人注意。我在旁边起了一个火堆,将买的衣服铺在身下,然后就什么都来不及再想,就沉沉睡过去。第二天,我立于门前感叹于眼前的雪景。眼前景象虚无空濛,山雪永寂。如果这一世能够一直在此处避世,度过此生也不错。屋里有一点柴,生火烤饼,又舀了碗雪烧水。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了脚步声。我屏住呼吸,不敢发出一点动静。...
至于顾景珏到了明晚回去才会发现我不见了。
惊喜的是屋里有炕,但我不敢用,担心有烟冒出引人注意。
我在旁边起了一个火堆,将买的衣服铺在身下,然后就什么都来不及再想,就沉沉睡过去。
第二天,我立于门前感叹于眼前的雪景。
眼前景象虚无空濛,山雪永寂。
如果这一世能够一直在此处避世,度过此生也不错。
屋里有一点柴,生火烤饼,又舀了碗雪烧水。
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了脚步声。
我屏住呼吸,不敢发出一点动静。
11.
仔细听了一会儿,发现脚步声不多。
慢慢移到门缝,望出去是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。
这么大的雪,怎么会有富家公子在这大山上。
离屋子几十米,他一头栽到雪地里。
等我把饼吃完,他还没站起来。
救还是不救,我思量了各种情况,对我最有利当然是不要多管闲事。
可实在无法说服自己看着人在自己眼前死掉。
费力将人拖进来,是个清俊的公子。
我赶紧喂他喝点热水,他脸色惨白,我也不懂药理,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。
我脑中搜刮着前世的常识,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。
是不是应该搓全身,让他先暖和过来。
「姑娘……」
醒了?
我戒备的看了眼自己衣服,他怎会知道我是女子。
他有气无力,声音微弱,我走近才完全听清,「在下…包裹里有药….麻烦…」
药香弥漫了整个屋子。
「我这不方便留人」喝完药,见他气色好了许多,我对他说道。
「姑娘可否让在下留一晚,明天天亮我便离开。」
我踌躇了一下,「可有人会来山上寻你?」
他撑着笑容摇摇头。
将火生大,我把饼掰成一块一块放到壶里煮了给他吃。
傍晚又给他煎了一副药,两人相安无事度过一晚,彼此都没有问对方为什么会在山上。
第二天他临走时,留下一袋银钱,还有一张地图。
「姑娘今后若是自由了,可按照这个地图来找我。」
我拿着地图愣住,他昨晚原来是在画这个。
明明只是举手之劳,明明彼此叫什么都不知道。
我此刻竟有了在这个时代,也没那么孤单了感觉。
「你懂医术?」
他脸上笑容和煦,「久病成医吧。」
……
等那抹白色锦袍完全融于雪色,我才移开视线。
望着茫茫雪山,我沉吟片刻,拿出工具开始动工。
这是我开始就想好的,挖一个可以容下一个人的地窖,以防顾景珏搜到这里。
地窖落成那日,我坐在炕上欣赏外头的雪景。
猛地,我看到白雪皑皑尽头有一处黑点正往这边极速挪动。
我心骤然一慌。
竟然觉得来人就是顾景珏。
我收拾起东西就往地窖跑。
恐慌被无限放大,自己认为已经准备万全,可真到了紧要关头,内心还是忐忑不已。
「进去搜!」
是顾景珏的声音!!
少顷,有人在禀告,「王爷,屋内无人。」
随后是一阵脚步声。
我蹲在地窖一动不敢动,屏着呼吸听外面动静。
「命人守在此处,无论何人来此,立马前来禀告。」
我心里一惊,顾景珏是查到什么破绽了吗?
为什么还要继续守在这里?!
他冷冽的声音回荡在山间,「再派人继续往山上去寻,树上山洞皆不要放过。」
地窖不冷,也有食物,但长时间呆着也会缺氧。
「将柴搬走。」
我心里一惊,去而复返?!
知道已逃脱不掉,绝望的闭上眼睛,紧绷了一个月的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,瘫坐在地上。
木柴被搬走,我抬手遮住刺眼的雪光。
四周死寂。
等我睁眼,他正盯着我,目光冰冷犹如利刃。
「呵…我竟是不知你有这样的胆量。」
他走过来,一身威压,手指抬起我的下巴,「既然喜欢跑,那今后就锁着吧。」
随即甩开我的脸,冷冷吩咐,「带走。」
眼前漆红大门矗立在眼前,没想到拼劲了全力逃离,这么快又回到这里。
这次进去,恐怕今后再没有机会出来了。
我不由愤恨地看着前面那个人。
前世加今生都不曾如此厌恶一人。
「全都退下。」
一时间,诺大前厅只剩下我跟他。
几张布满字迹的纸张甩到我身前。
「青梅竹马?嗯…?」
捡起来扫了一遍,眼敛微颤,他竟是去调查了我的身世。
他睨了我一眼,语气冷淡,「你的家人我已着人妥善安排,今后他们的命完全系于你。」
我面无表情的听着,这家人将原身三两银子卖给牙婆子,至此以后再没有过问过原身死活。
如若当初,原身不是被王府选中过来做一个粗使丫鬟,如今恐怕早已被卖入红粉青楼。
「本想宫里回来后,给你个名分,你既是不稀罕,那就做个贱婢吧。」
他以践踏我的自尊为乐,那我便让他践踏。
我抬头直视他的眼睛,「我今后会尽心伺候王爷,请问王爷腻了后,可否…放我离开?」
他脸上冰冷如霜,黑眸一眯,冷冷开口,「就这么不想跟着本王?」
我回视着他的眼睛,「在王爷看来,我如蝼蚁一般,能被王爷临幸已应感恩戴德,但我却将自己视为千金贵重。」
许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,他晦涩不明的看着我。
「同无数女人围着一个男人生活,实不是我心中所想所要,只愿在日后我已于王爷无用时,能够放我离开。」
厅内炭火劈劈啪啪,偶尔冒出一点点火星。
没有下跪,没有自称奴婢。
于一室静默中,他定定的看着我,带着不确认的口吻,「你是想要独宠?」
「你可知你在想什么?!」
我不再继续说,深知跨越千年的鸿沟无法冲破。
13.
接下来我不再反抗,尽量让自己过得舒服点。
每日呆在房子里看书发呆。
「看的什么书这么入神?」
我头依旧埋进书里,平静的回复,「一本杂书。」
顾景珏过来将我手里的书拿走,「怎么每日呆在房里头?」
自上次回来后,顾景珏便日日过来。
屋里让人重新装扮了一翻,地上铺了厚厚的羊毛毯,还让人做了火墙。
整个房间温暖如春。
梳妆桌上摆着奇珍首饰。
见我每日看书,便也送了好些书过来。
他好像在试图用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,让我臣服。
「外头冷。」
我随便扯了一个理由。
「来人,把去年在边外猎的狐皮拿来。」
「我让人给你备上手炉,后边梅花开得正好,我带你去看看。」
走了一段路,就闻到香气。
待走进发现是一片梅林,一片白白粉粉。
顾景珏牵起我的手,拉我走进去。
从树上挑了一会儿,摘下满意那支递到我手上。
我望着手里的花发呆。
如果我就是这里的人,想必会很满足现在得到的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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